屏東大武山下流傳著一戶人家,六年前毅然決然砍掉約五甲地的檳榔園,改採有機農法種植香檬。這個決定,相當於放棄每年2-300萬元的穩定收入,並向銀行貸款,以便支付有機農作的開銷、養護工作以及日常生活,至今仍過著負債千萬的日子。鄰居都笑他們是「神經病」...他們卻甘之如飴。究竟,是什麼讓他們如此堅持?
農場創業家x科技 第一次親密接觸 在臺北,每當我們走進創新創業活動現場,印入眼簾的,可能是一群2、30歲的年輕工程師,一手拿手機一手拿平板,向投資人demo自己最新的雲端技術、VR體驗等。然而,2015年7月,由資策會主辦的創新服務周(IDEAS Week),其中以科技x農業為題介紹Tech-Life Log履歷產製技術(註1),選在台南舉辦。當天,來參加的幾乎都是南部農企業和小農,是台灣最”腳踏實地”的一群創業家,可能也是對科技最陌生的一群人。關於科技,他們沒有fancy的幻想,他們來,只是單純的希望能在台灣小農產銷困境中,替自己找到一條生路。
這天,是我們與來自屏東開源農場的蕭氏夫婦第一次相遇。
還記得那天,大部分農民抱著來參觀看看的心態,唯有開源農場的蕭太太,帶著自家的「產品」來到了現場,為的是把握每一個與外界接觸的機會,希望找到新的方法來行銷推廣。在她詳細的介紹之下,我們才知道他手中長得像金桔的果實,其實是扁食檸檬,俗稱“香檬”(註2)。
蕭太太對於新科技的態度十分開放,擴展通路、找到相同理念的消費者是他們的第一要務,於是他們開始使用資策會的「神農一指收」APP管理農場,並加入資策會聚點銷售,希望找到有相同理念的廠商和消費者。如此願意創新,讓科技融入農業產銷的態度,不禁讓我們好奇,蕭氏夫婦背後的故事...
砍掉重練 全為了還給下一代乾淨的土地 蕭文恭從小跟著父親經營檳榔園,在父親過世後,他有感於身體長期被化學農藥侵蝕而不適,加上深知檳榔對人的身體也造成危害,因此,下定決心要以有機的耕種對人身體有益處的農作物,改種香檬。
只不過,頓時間蕭氏夫婦少了原本檳榔每年的兩三百萬穩定收入,還得重整農地,種植有機香檬 ,並等待2-3年的時間才能結果,經濟壓力不言而喻。原以為香檬樹開始結出果實後即可改善,殊不知內心的交戰才正要開始。
原來,若使用農藥和化肥的慣行農法,其香檬產量是有機種植的3倍,可用較低的價格販售給通路商,對堅持採有機耕種的蕭文恭造成不小的壓力。曾有其他用農民試圖說服蕭文恭,「就用慣行農法栽種不就得了,何須每日拔草抓蟲,結果產量還這麼少、成本又高」。只是,香檬的營養全在表皮上,若用慣行農法等於讓消費者喝進農藥,不但沒有益處反傷害健康。這就是蕭氏夫婦每天起床,所面對的掙扎,如同創業家一般,每天都在現實與夢想中抉擇。
今年,是蕭氏夫婦的香檬樹豐收的第2年,每月仍須償還40萬,無奈的是,不久前又有一批香檬樹因遭受天牛攻擊而死去,只好重新來過。
這條路不好走,每當夜深人靜,總有人會閃過放棄的念頭,好在,另一半堅持的聲音總會適時的出現,提醒彼此最初的信念,「不想要孩子以後活在受汙染的土地!」。
花盡一切積蓄、背負千萬貸款,風吹日曬不辭辛勞的照顧這片農地,最後還得忍受別人的冷嘲熱諷,只為還給大地一片淨土,我們不禁想問,這麼做值得嗎?
蕭文恭堅定地說:「為了把乾淨的土地留給下一代,再苦,也要堅持下去。」
註1:資策會研發的Life Log履歷產製技術,協助農民使用智慧型手機,以簡單和直接的方式,記錄田間工作日誌、照片和GPS位置資訊,產生即時、正確、完整的管理記錄和生產履歷
註2: 扁實檸檬是台灣原植物,又稱「台灣香檬」或山桔仔。早期出現在台灣東部和日本沖澠,又稱扁實檸檬因為沖澠長壽村而引起日本醫學界的關注。扁實檸檬富含川陳皮素、橘皮素、等多甲氧機黃銅,可有效降低與肥胖、高血糖、高血壓等代謝危險因子,是非常棒的自然的強化體質養生聖品。(資料來源:行政院農委會-農業知識入口網站)
註3:資策會與友善、有機農場合作,定期定量提供合作的企業夥伴。目前通路有:台北民生科服大樓、科技大樓、楠梓加工區以及高雄軟體園區等。